【卜岳】安全落地
每一次像是一个仪式。
文字言语太匮乏不会说。
好爱这篇文特别细腻的表达。好爱。
本文为 流离失所 番外 建议先阅读前文
全文约5000字 私设如山 OOC属于我 请勿上升 吃糖愉快
1
舍不得哥哥套不着那啥。
卜凡想他们现在应该是在排练,他有些心绪不宁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动作显得生硬而机械,没跟上ONER首席舞蹈指导——灵超的节奏。
何止是没跟上节奏的问题。
“凡哥,我们现在跳的是空间,”灵超欲言又止,有点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不是解药。”
说不尴尬是假的,卜凡的表情变幻莫测,原先想给自己解释几句,但又觉得无可辩驳。
“累了。”他带点颓丧的席地坐下,摆了摆手。
“要不然先休息会儿吧,”木子洋和灵超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估计老岳也快回来了。”
听到他岳妈妈的名字,灵超偷偷摸摸的瞥了一眼卜凡的表情。
昨天晚上他躺在床上问起木子洋,木子洋只说这两个人是在闹别扭,没解释具体的原因。
欲擒故纵之类的小把戏,自然不能跟灵超说,万一小孩子跟着学坏了呢?
话音刚落,陈博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岳明辉已经录完了海选,他们正准备回来。
“好,已经结束了是吧,”木子洋的声音刻意提高了些许,“等你们回来吃饭。”
2
计划赶不上变化。
岳明辉原已经一条腿迈出了录制场地的大楼,却被身后的声音喊住。
“老岳!”
他知道今天会有熟人出现,但这些日子思量别的事情太多没顾上细想。来这儿之前也是准备录完直接开溜回公司,并没有提前预计到还会有社交的环节。
“圣恩啊,”但岳明辉很擅长这种场面,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好久不见了。”
其实也不久,一个多月而已。
“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随意寒暄了几句,徐圣恩问出这个问题的的时候,其实没抱太大的期望。
岳明辉自诩为喜欢和朋友待在一起的活跃分子,但其实外人比他自己更了解他性格里冷淡疏离的一面。
原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但他想了一下,最终却说了好。
让那个人等着好了。
“给洋洋打个电话,”岳明辉边往前走边回过身来,朝陈博文面前的空气点了点手指,“就说我要去和圣恩吃饭,下午再回来,不用等我了。”
3
第二个电话挂断后,木子洋明显能看到卜凡原先已经转晴的表情又阴沉了下去。
呵,在老岳面前的时候不是挺硬气的吗,活该。
木子洋在心里暗自嘲笑。
“走了走了,”木子洋掩饰不住的笑意混合着强做出来的沉重表情,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去吃饭了,小弟。”
卜凡却没动,有气无力的说了声自己现在不想吃,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从角落里拉来一个垫子,塞上耳机往后一躺,卜凡原想大脑放空的直躺到岳明辉回来。一开始是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后来变成闭着眼睛,再后来是侧过头,但头顶明晃晃的一排大灯实在是太亮了,照的他怀疑自己正在要瞎不瞎的边缘。
没五分钟卜凡就坚持不下去了,灰溜溜的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偶像剧不好演。
他觉得心烦意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明明手里系着绳,等着岳明辉入套的人应该是他,但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绳索已经悄无声息的缠上了他自己的颈脖。
也许卜凡本来就不擅长演这一出:他总是无法强迫岳明辉。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4
排练室里空荡荡的,也没个人陪他聊个天打个岔什么的。
难道就没人担心一下他的食欲不振或者心情低落吗?这年头男团成员之间也太冷漠了。
其实也是正常的,平日里好像是岳明辉负责扮演这个角色,今天他不在当然没人安慰自己。
与外表以及小视频里展现出来的不一样:其实很多的时候卜凡是个挺安静的人。他的性格两极分化的严重:极度的外向与极度的孤僻,并且可以随意的在二者之间切换。
“多乐会儿呗,你的素材不够剪了。”有好几次都是这样,陈博文抱着个摄像机,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对他说。
卜凡冷着一张脸,朝陈博文挥了挥手,要不是镜头对着自己,卜凡非得揍他一顿。
只有一个例外,就是和岳明辉在一起的时候。
好像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冷场,卜凡不仅能感觉到自己充满了莫名的活力,也能感觉到岳明辉的。
岳明辉会在每一个恰当的时刻挑起一个话题或是做出一个抚慰的动作,将卜凡拉扯进来。无论这个话题是否足够吸引卜凡,卜凡总愿意陪他继续下去。
而他同时对那种肢体抚慰产生了依恋,想要回应更多:也许岳明辉只是无意识的抚过了他的指尖,他却忍不住要将那纤细雪白的指节握紧在手心。
卜凡其实很难说清楚自己和岳明辉到底是相似更多还是更像两个极端,这种困惑源于他对于岳明辉的不足够理解,也源于他对自己的不足够理解。
从前无暇细想,这半个月不仅给了岳明辉思量的时间,也给了卜凡自己。
在很多夜晚,在沉默的晚餐,在摄影师说“来,看镜头”的时刻。
原来步步坠入陷阱的不止岳明辉一个,他以为自己是高明的猎人,以为最后一步是将猎物收入囊中,却见到那只被刺穿的猎物还没咽气,露出纯洁无辜的笑容,指了指他的喉间。
一个窟窿,鲜血淋漓的,或许连猎物本身都不知道,自己唇齿间的一抹红。
岳明辉是天生的高手,游离于圈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操纵着一切。
而卜凡自己则从始至终并没有把控住局势。
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耳垂处的黑色耳圈。
5
听到练舞房的门被打开的声音时,卜凡并没有意识到会是岳明辉。他以为岳明辉会再要一些时候才能回来,因而还没调整好表情。
他闭着眼睛倚在墙角处,岳明辉走到他面前坐下,摘掉那副耳机,音乐声突然消失,卜凡睁开了眼睛。
“聊聊?”岳明辉把耳机折好,放在手边。
卜凡妥帖的处理好紧张与惊讶,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不置可否的看着岳明辉。
“今天我去见了圣恩,”岳明辉拿起来那个耳机,打开又复折叠。
接下来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这些天我认真想过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
什么玩意儿?
“想想看也很有道理,”岳明辉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确实应该厌烦我了。”
岳明辉把那个耳机放回卜凡的手里:他扯过来卜凡的手,手心朝上,覆在卜凡的手背上,帮他握紧。
明白什么玩意儿了?
“如果有机会我找秦姐商量商量,省的你膈应,”岳明辉收了手,站起来俯视着卜凡,“也好不妨碍,你和你的宝儿们卿卿我我?”
岳明辉到底明白什么玩意儿了?
等卜凡从震惊与迷茫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岳明辉已经离开了练舞室,卜凡把耳机凑到耳边,里面正在播放着的是他过去推荐给岳明辉的歌:GOD DAWN.
6
最终还是卜凡先低了头。
去他X的舍不得哥哥套不着那啥。
只是互相冷战他尚且要做足自我安慰,更别提他哥这一串语气不善且暗示意味极重的话了。
卜凡现在只想给岳明辉写篇一千字的小论文阐述普通朋友间的称呼宝贝的可行性。
至于什么欲擒故纵,什么逼岳明辉一把,都是什么玩意儿?
他一概不知。
这天晚上,挨到小弟和木子洋的房间终于落了锁,卜凡抱着枕头就钻出房间。他蹑手蹑脚的上了楼,想悄无声息的摸上岳明辉的床:不管有什么话,当面说总是好的。
卜凡小心翼翼地旋转门把手,生怕动静太大扰了岳明辉的心情。
X,岳明辉居然锁门。
卜凡往走廊地上一蹲,掏出手机噼里啪啦的一通打字就要给岳明辉发微信。
他们四个天天同吃同住,最远距离从五楼到客厅,扯着嗓子喊一声也就够了,八百年用不上一次社交软件聊天。卜凡翻了半天才翻到岳明辉的名字,上一条微信还是一个多月前岳明辉从泰国回来时候的,很短的一条报平安:“我安全落地啦”
再上面一条也是相同的句式,只不过发送日期是他前往泰国的那天。
在找到岳明辉名字前,他至少翻过了五六七八个被他喊做宝的人,一大半都是他们嘻哈帮的。
X,徐圣恩不会全给岳明辉说了吧?
卜凡边打字边想,越想越后怕,光速从和岳明辉的对话页面退出来,找到徐圣恩的名字。
“你今天给老岳说什么了?”
对面没回,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心虚。
他下次得给徐圣恩改首歌听听,就叫“不早睡才是一件很嘻哈的事情”
卜凡场外求救失败,只能又切回与岳明辉的聊天页面孤军奋战。
抓耳挠腮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启齿,纠结之际,那扇门却突然自己开了。
“哥哥,你没睡呢?”
“你蹲这儿想吓唬谁呢?”
岳明辉抱着胳膊俯视着他,你别说高处的风景就是好,今天两次俯视卜凡,让岳明辉找了不少底气。
卜凡站起来,把他推进房间里,自己也顺势跟了进来。
他把门关上,又落了锁才安下心来。
“别在外面训我,我怕吵着弟弟睡觉。”
岳明辉不搭理他,自顾自坐回床上,房间里没开灯,其实看不太清楚彼此的表情。
“说说呗。”
卜凡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原先想问问岳明辉耳圈卸了没,还疼不疼。但他又想着岳明辉大概只让他说一次,不能浪费在那种小问题上,最终嗫嚅了半天才开口。
“老岳,你看你这个房间没洗手间没阳台的,也太憋屈了,以后还是跟我睡吧。”
岳明辉侧过去脸,朝着没人的地方憋住了笑。
“说正事儿。”
“行说正事儿,哥哥你问,我从实回答。”
岳明辉转回来,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于是能分辨清楚一些卜凡脸上的紧张。
“你上上周末去见小鬼和圣恩了?”
这个普兰币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说就算了也不知道和他通下气,到底谁才是嘻哈帮的老大?想造反不成?
“唉对,但我就是去问问情况你知道吧,就是问问你参加的那个节目。”
“那你怎么不问我?”
卜凡摸不清他哥哥问题里的意思,憋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咱俩这段时间不是在吵架吗?”
岳明辉清了清喉咙,决定暂时无视这个问题。
“听说你抱了人家还亲了人家?还叫人家宝贝?你一米九二个人了,也不嫌恶心?”
“我跟老徐闹着玩嘛。”
“那还有别人呢?”
卜凡越听越狐疑,终于忍不住冒着生命危险问出心中的困惑。
“哥,你这是,在吃醋吗?”
7
卜凡觉得他们之间是不一样的。
如果说原先他曾经有那么一点短暂的时刻,绝望的认为过这些东西是单方面的,那么经过这半个月,他愈发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岳明辉状若随意的一瞥,反常的讨好或者沉默,以及心不在焉。
卜凡其实心思敏锐,只不过他从前靠岳明辉太近,眼里装的只有那人的一个皱眉或微笑,因而没能站在一个理性客观的角度去解读岳明辉。
当他退后一步,终于能望到那个人的全貌。
好像也是如此慌张的,不知所措的捧了颗真心出来。
但只要岳明辉一天不肯开口,卜凡就只能继续怀疑着焦灼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像是飞在云端,遇上了雷雨。
8
唉对,你哥哥我就是在吃醋,怎么着吧?
岳明辉应该没皮没脸的这样回应,如果他足够肆意。
像以前某一次买鸡蛋灌饼的时候一样。
“别站着了。”岳明辉轻咳一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卜凡躺在他旁边,房间里太黑他有些怕,又不敢请求岳明辉开盏灯,于是乖巧的牵着岳明辉的手。
“说说吧,为什么生哥哥的气?”
卜凡也不说话,只轻一下重一下捏着岳明辉的食指。
“我没。”憋了半天憋出来两个字。
“你没有东西想给哥哥?没有话想对我说?”
卜凡也二十二了,但偶尔的一些时候还和小孩子一样,比如此刻的这种不坦诚。
又比如昨天陈博文问他们四个“马上见面会了紧不紧张”两个弟弟各自在镜头前东拉西扯一大堆借口,绕来绕去的重复着:不紧张,我不紧张。
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仿佛愁的吃不下晚饭的不是他俩一样。
对比之下,两个做哥哥就诚实多了,大大方方超镜头一笑说到:紧张啊,当然紧张。或者,与其说是诚实,不如说是两个成年人明白,承认自己和普通人一样并非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会紧张,会嫉妒,会自卑,会喜欢上一个人,会开不了口。
会因为一场冷战而摸不着头脑,想要讨好,想要示弱,也会倔强的产生反叛心理。
这些都再平常不过的。
如果他足够相信面前的这个人,如果他足够肆意。
岳明辉躺下来,与卜凡四目相对,仅有的月光照亮了面前那人的眉眼。
即便他觉得卜凡干净美好到与自己不那么相配,但如果他伸手去触碰了。
也实在正常,无可指摘。
9
岳明辉突然想起来十几个小时前,他专心和一只白灼虾缠斗的时刻。
“大哥对你真好,”徐圣恩的筷子在碗里拨弄来拨弄去,聊起卜凡找他们询问情况的样子,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对岳明辉说,“跟对我们不一样的那种。”
岳明辉原本不想笑的:他今天穿的很酷很嘻哈,不笑比较好看。
但还是没忍住。
“我都知道。”
10
如果他没像说好的那样对卜凡略惩小戒,如果他匆匆赶回家,服了软,打开了那扇门,说了那句话。
他只是舍不得。
岳明辉摸了摸那人的耳垂,黑色耳圈染上了些许体温。
“凡子,哥哥也喜欢你。”
11
漫长的回忆里,你经历了一场飞行,从远方回到这里,也许遇上了强气流,又也许一路逆风顺遂。
终于挨到降落的时刻,一颗悬着的心和飞机底部的辅助轮同时结结实实的踩在了地面上。
空姐甜糯的声音在说:现在您可以打开手机的无线蜂窝网络进行使用了。
如果屏幕对面的那个人正在一场比赛中,其实并没有机会使用手机,也没有机会在第一时间看到你的信息。
但你还是忍不住想告诉他,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带着点迫不及待。
每一次,像是一个仪式。
你对那个人说:“我安全落地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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